x第四章x再相會。

 

 

淚流乾,收起脆弱。
告訴自己已非當年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女孩。

櫻屈膝坐在樹下,望著一片花田。
手撫上髮絲,憶起前幾天竟在斑面前哭了出來。
甚至還要他來安慰,想想真有些丟臉。
但哭過之後心情豁然些許,能把積累的思念宣洩,似乎也不壞。

起身折下幾枝花莖,弄成一束。
她將花束帶回宇智波家。

甫踏入門口,大門處傳來騷動。
不一會兒,有人急忙來通報,表示有重傷患者需要治療。

快步走向人群,只見躺在草蓆上的少年胸前包裹白布,傷口不斷出血,染紅一片。

「已經做過緊急處理,可是失去意識了。」揹著他回來的男子十分焦急。

一問之下才知曉少年是他兒子。
櫻伸手搭上他的脈搏,跳得漸緩。
俯身趴在胸膛側耳傾聽,呼吸異常微弱,眼瞧著心跳隨時停止,趕緊讓人把他抬進屋內。

手掌凝聚查克拉刀,自胸側劃出開口,手伸入輕握心臟,反覆按壓。
另一方面施行口對口人工呼吸。

等到感受臟器恢復有力跳動,能自主呼吸,這才鬆口氣。
轉而處理胸前傷口,綑上新的紗布。

「好了,就等他醒來吧。」向旁人交代完,櫻捧著盛裝清水的木桶步出屋子。

櫻回房整理花束。
削去多餘葉莖,插進瓶中放於窗戶邊。
欣賞美麗花兒,可使心情轉好。

在看盡生死打殺的畫面,包括年幼生命消逝,一直是沉重的。
適應戰國生活的她,唯獨對大量幼小孩子戰死之事不能習慣。

「櫻姐。」
「泉奈,有事嗎?」
盯著走來跪坐在前的泉奈,是斑誓死都要保護的弟弟。
而泉奈也說過,這世上最重要的珍視對象就是斑。
沒有兄弟姊妹的櫻,不懂這種手足之情。
明白的是守護親人的想法。

「沒什麼要事,純粹想跟櫻姐聊聊罷了。」

「那要聊什麼?」

「嗯……櫻姐的家人、朋友或是喜歡的人,像是叫佐助的人。」

「你怎麼知道……莫非是斑告訴你的?」

「稍微提過,問我知不知情。」

「他跟你提這個幹嘛……算了,就這樣。」小聲嘟嚷幾句,笑嘆。「我的出身極為平凡,也有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,算是相互競爭的關係吧,至於心上人……」

見她表情有些陰鬱,泉奈想打住話題卻又不敢出聲。
只好轉頭,將目光移向門口。

注意到他看往門邊,櫻跟著望去,有個人影躲在門後。
觀察泉奈的神情,大致猜得出來是誰要他來探知。

她起身走去門邊,與斑對上眼。「要進來喝杯茶嗎?」

「……好。」被抓包了!進退兩難的情況下隨她進去屋裡。

泉奈則藉故離開,留下他倆相待一室。

「何必派泉奈替你打聽,親自來問不就得了。」

「……那天妳什麼話都沒講,總覺得再來問妳會很尷尬。」
記得彼此對視良久,一句話都沒說。
之後怎麼分開的已無印象。

「所以呢?想知道佐助的事?」

「他是妳家族的人嗎?」通常家族會近親通婚,是為確保血統純正。

「不是。」

「那他曉得妳的心意嗎?」

「從很早就知道了。」只是選擇視而不見。

「虧妳能堅持那麼久。」

「是啊,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。」
可以放棄的,但她卻絲毫不放手。
或許是不願看他墮入更深層的黑暗才如此吧。

「但喜歡別族的注定沒結果,除非你們兩族有深厚交情。」

「你又知道沒結果。」

「……當我沒說。」斑看向窗邊的花瓶插著花束,轉移話題。

「妳今天又去哪裡了嗎?」

「去附近的一處花田採些花回來欣賞。」

「妳可真有閒情逸致做這些事。」

「看花心情可以變好。」櫻抽起一枝花,折短些插入斑的髮中。「挺不錯的。」

「這是幹嘛……」

「轉換心情。」

「我跟花不相配,和妳比較相襯。」斑拿下花朵,別上櫻的耳邊。「我先走囉。」

突如其來的舉動,惹得她臉頰泛紅。
對方分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,怎地會產生類似於悸動的感覺。
撫上胸前,還能感受躁動的心跳。
究竟怎麼了,自己也搞不明白……

約莫一個星期後的某日午後,櫻來到河流處。
雖記得斑交代過若要單獨出去需找個人陪,以免再遭襲擊。
不過她實在不想有個人隨身在側,於是便隻身前往。

不料,看見有個人坐於河邊凝望潺潺流水。
微長的棕髮與穿著,一眼辨認出是誰。「柱間?」

柱間聞聲轉頭。「櫻姐,妳怎麼會來這裡?」

「出來散心,那你呢?」櫻坐到他身旁,拾起石子往水面丟去。

「心情不好來這邊總能平靜許多。」

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

「算不上什麼事情,不過是感到疲憊。」

柱間露出自認為很好的微笑,卻笑中帶著苦澀。「斑還好嗎?」

「他好得很,比之前變得更強。」

「我想也是,先前戰場上已領教身手。」

提及斑的時候,她能看出他面容愁苦。
再怎麼說未知道雙方身分前,還像朋友兄弟相處。
當一切揭開,關係都回不去了。
那些有說有笑的片段,徒剩回憶。

「說到戰場,妳展現了優異才能。」

「你們都注意到了?」

「嗯,因為妳的關係,宇智波族人受了傷獲得及時治療,大大提高生還率,自然而然會被人注意。」

「……難怪斑會要我外出多加小心。」

「畢竟妳位在宇智波的陣營,視為一夥很正常,被認出來很容易當目標解決。」

宇智波雖是各族中位列頂尖,但樹敵不少,一旦有人落單性命難保。
在這時代,敵人能少一個是一個。

「有點遺憾沒能早斑一步將妳帶走,否則就能幫我們千手一族。」

「反正不管我去哪邊,都是被利用罷了。」

「還有利用的價值勝過沒得利用的好,若想生存就得讓人看到妳的能力。」

「說得現實,卻很有道理。」住在宇智波家的日子,她再清楚不過。

「妳……沒有被人追蹤吧。」

「我出來前有注意過,確認無人跟在後頭。」

「那就好,要是被發現妳我見面,恐怕會誤認是千手一族的間諜。」

說到關於誤認為千手一族間諜,櫻想起她曾因此事對斑生氣大罵。
見她悶笑幾聲,柱間感到好奇。
櫻便將她遭到斑懷疑是間諜的過程娓娓道來。
柱間聽完哈哈大笑。「沒想到那傢伙還會道歉,不過也是自作自受。」

「他如果不道歉,我就不打算繼續待在宇智波家了。」
就算沒有十足把握能一個人生存於亂世,但自尊總得顧好。
無端被疑可是對人格的侮辱。

「看在妳非宇智波族人的份上,給妳忠告。」柱間板起臉孔,收起玩笑。「如果有天妳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,就拋棄他們獨自逃走,不需要跟宇智波同生共死,別因為他們收留妳就覺得有所虧欠,那只是妳用自身能力為條件換取得來,保住自己性命為最優先。」

「我不懂你特地說這些幹嘛。」之間非親非故,充其量是幾面之緣,沒理由說這些。

「大概覺得妳就這麼捲入戰爭而死很可惜。」

「我是忍者,早已明白生死乃身外之事。」過去執行的任務,教會了她忍者常伴隨死亡。

「櫻姐還年輕,多的是未來,與其把命丟在戰場上,倒不如做些什麼改變亂世。」

「你還沒放棄那個夢想。」

「我不想輕易放棄!只要有機會,我就會設法去實行。」

他的一番話讓櫻聯想到一個人,有了目標就絕不放棄,朝向火影之路前進的漩渦鳴人。
和佐助亦是競爭對手,他們的關係猶如斑跟柱間。

「哪怕只有你一個人?」

「……不,我可沒放棄要和斑攜手合作的念頭。」柱間知道斑的內心一角肯定還抱持與他相似的想法。

「你有自信能說服他?」

「說服的前提是我必須讓他看見我的真心。」

人與人的信任就是建構在剖心置腹之上。
僅憑一句話,是無法教人信服,唯有以行動表示真誠。

「真希望他能聽到你這番話。」

「無論他是否聽到,兩族現今的立場很難改變。」兩方首領並無打算握手言和,依舊對立。「好了,我差不多該回去,先走囉。」

待柱間離開,櫻過沒多久也回去了。


像約定好似地。櫻和柱間總會在他們相遇的地點相會。
過去是與斑切磋技藝聊聊未來,現在是與櫻分享日常瑣事。
使柱間生活中除了戰鬥,還能有放鬆的一刻。

在他們聊得歡樂時,有人自對面樹叢走了出來。
一頭白色短髮,形狀有如刺蝟。

「扉間……」柱間看到來者,睜大雙眼。

「扉間不是你的弟弟嗎……」櫻看出千手扉間來意不善,有所警戒。

「嗯,他有感知能力,肯定察覺到妳的存在,看來我大意了,竟沒發覺他跟在身後。」

「哥,那女人是宇智波的人,你們怎麼會見面?」扉間踩上水面,一步步縮短距離。

「她跟我只是朋友。」

「朋友?別開玩笑了,她是哪一邊陣營的哥還不懂嗎?說不定是來套出千手一族的情報!」眼見扉間拿出苦無,柱間下意識將櫻護在背後。

瞧著自家兄長欲保護敵方的人,扉間只覺得他太單純。
「哥,你這是要保護敵人?」

「你聽我解釋!」

「哥是傻到忘記宇智波是我們的宿敵嗎?」扉間無意聽他解釋,往前衝刺。

「扉間!」柱間硬是擋在面前,不讓他過去。

他不因他而減緩速度,苦無的尖端向著他的臉刺擊。
柱間反射性閉眼,扉間趁機以極快速度旋身朝櫻攻擊。

櫻當下的反應是雙手交叉護在胸前,腳步後退卻不慎踉蹌,跌坐在地。
扉間把握機會,緊握苦無刺下去。

突然有個人閃移至他們中間,一隻手猛然抓住武器尖端,腳用力踢向扉間腹部。

「宇智波斑……果然現身了啊。」扉間忍住疼痛站起來。

「扉間,難不成你早就感知道他?」對於斑的出現,柱間有些訝異。

「當然!他一直窺探這裡,所以我才不想眼睜睜看著哥你像個笨蛋,相信所謂的朋友,你也該認清現實吧,這女人和斑絕對是預謀好的。」

「斑……」櫻端詳著他流出鮮血的手掌,曉得方才那擊是他幫她抵擋下來。

斑瞥了她一眼,把注意力轉回扉間身上。「正好,我們在這決出勝負如何?」

「你們都快住手!」柱間出聲阻攔他們。「斑,你說過吧,我們只會在戰場上見,沒必要在這打起來。」

「哼……那麼快滾離我的視線範圍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語畢,柱間便跟扉間一起離開。

凝視斑的背影,櫻抿嘴不語。
她私下和千手柱間見面已被他知道,會有怎樣的想法令她如坐針氈。

「櫻。」斑喚了她的名,有那麼一瞬櫻看到別的身影與他重疊。

「佐助……」她不自覺脫口而出的名字,斑皺起眉頭。

「別把我看成是妳的心上人。」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斑瞧見她的神情宛如做錯事的孩子,深深嘆氣。
把想說的話硬是嚥了回去。「總之先回家吧。」

「等等,先把傷口處理完再走。」

櫻不由分說抓起他受傷的手,幫他療傷。
爾後再用一塊乾淨白布擦拭血跡。

「……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我?」

「我忘了,但不只一次。」

「既然目睹我跟柱間見面,為何還保持沉默?」

「不知道。」
看他們聊得愉快,彷彿看見過去的自己與柱間,不管身份暢聊未來。
他是緬懷那段時光,卻很清楚自身立場。

「你倒是很注意我的行蹤。」

「不是我主動發現,而是其他人看見告知我父親,派我探查的。」

「……這是在懷疑我。」

「妳相信世上有絕對信任?就連至親都不可能完全,何況並非出生宇智波的妳。」見她不大高興,他再多補充一句。「誰叫妳出門前特意環視周遭有無人在看妳,動作鬼鬼祟祟才引起注意。」

「說來倒是我自己引起懷疑了。」

「對了,先不提妳跟柱間見面,我不是告知妳要單獨出去一定要找個人陪嗎?」

「我瞭解你的意思,可是有人在總覺得像被監視,一個人反而比較自在。」

「如果不介意,以後就由我陪妳如何?」

看她一臉蹙眉嫌棄,斑忍不住發笑。

「我開玩笑的。」


To be continue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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