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第二章x-決裂。

 

「在找到回去的方法前,我一定要活下去!」
信誓旦旦的話,在手裡劍擦過臉頰留下血痕之際粉碎得一乾二淨。

映現眼底的是刀劍光影,傳進耳中的是武器碰撞的清脆聲響。
這就是戰場,一個閃神都可能致命。

「唔……」痛苦的呻吟拉回櫻的注意。

疊合的雙掌散發淡綠光的治癒能量,她正在治療受傷的宇智波族人。
儘管退到不會輕易受波及的後方,還是有不長眼的兵器飛來。
然而戰鬥尚未有停止的跡象,傷兵也不斷送來。

「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……」

「除非將敵人殺盡或者投降,否則不會結束,與其想這些,不如先專注在療傷上,女人。」又一把苦無射來,一位負責保護後方的族人揮刀砍落。

「不用你說我也知道。」
她也很清楚在救命的同時,敵方性命正在消逝。
但又能如何?不論身在哪方,她要做得只有一件事,就是醫療支援。
哪怕不論身分去施以援手,即便不是宇智波,也會有其他族覬覦她的醫療忍術,最終落得同樣結果。或許以這能力當籌碼換取一頓溫飽,起碼出於自我意願。

不知何時戰場上已分出勝負,櫻與眾人一起回到部落。
緊繃的情緒鬆懈,一股倦意襲來,忍不住打起呵欠。

這幕碰巧落進斑的眼中。「又不是要妳拿武器殺敵,有那麼累嗎?」

就算不是拿武器殺敵,光是要邊替人療傷邊閃躲飛射來的手裡劍就夠她受了。
嘴角微微抽搐,櫻努力克制自己想揍人的衝動,盡量心平氣和的回應。

「治療傷患也很不容易啊。」
表面微笑,實則內心冷笑一聲。
要是他再多說一句諸如此類的風涼話,緊握的拳頭絕對賞過去!

「但是謝啦,我聽父親說多虧妳的關係,能提高族人的生還率。」

「只是我的職責罷了。」
目睹敵人的死很難受,可是身在哪方立場再清楚不過。
如果當初第四次忍界大戰並非組成忍者聯軍,她也必須像這樣只治療木葉忍者,對其他人視若無睹。

「你今天也要去那裡嗎?」

「怎麼?妳要去?」

「不了,我要休息。」

「那我走囉。」

待他離開,櫻瞄見泉奈朝斑走開的方向而去。
不過她沒打算多管閒事,所以當作沒看見轉身回房。
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包,裡面裝著手術刀、繃帶、藥品等用具。
所幸還有這些物品,多少能派上用場。

整理好東西,櫻休息不久便又走出房門,侍女立刻跟上。「妳要去哪?」

「妳說過這裡有空出一塊地種植藥草吧,想去看看。」

「雖有種植,可惜種類不多,有時必須到野外採摘。」
她們邊說邊來到宇智波專門種植藥草的空地。
大多栽種常製作外傷藥膏的品種。

「你們大致上都去哪裡摘取?」

「我帶妳去吧。」

侍女帶她去離部族有些距離的地方,遍地開滿不少野生藥草。
其中有幾株是特有種。

櫻蹲下來撫觸土壤,隨即挖起帶著土的藥草,裝入一個用布縫製的小袋子。

「妳要做什麼?」

「嗯……想試著種植這個。」

「我們有試過,但種不起來。」

「我猜想是因為土壤質地的問題,總之先帶回去試試。」

她們花了好些時間,又採集其他較為稀少的藥草。
等回到部族,太陽已西沉。

櫻借了工具與木板,做出四方木盒。
將土壤與藥草一起放入盒內。

當她用好走出房間,與斑碰個正著。

「妳怎麼滿手都土?連臉頰都有髒汙。」

「去野外採集藥草,正準備去洗手,你呢?心情好像極差。」
差得讓人一眼看出,無需言語就明顯感覺他處在低氣壓狀態。

「我跟柱間碰面的事情被泉奈發現,他告訴父親了。」斑深呼吸,雙拳不自覺握緊。「查證後發現柱間是千手一族的,他要我跟蹤並調查千手一族的情報。」

宇智波與千手是敵人,在櫻住進時就已聽說。
更不用提斑殺過柱間的族人,而對方亦是如此。
相互殘殺,早已成對立關係。

「那怎麼辦?你要照做嗎?」
明明兩人相處得宛如兄弟,她實在不捨看他們決裂。
即使未來他們依然變成敵人……

「不……我會要他逃走的。」
斑拉開衣襟,從裡面拿出一塊扁石。
櫻記得那是他們用來打水漂的。

「你想到要怎麼做了?」

「大概,妳……不會跟我父親說吧?」

「說了對我也沒好處。」
萬一讓宇智波知道她曾跟柱間互動過,恐怕會被懷疑是千手派來的間諜。
百害而無益的事何必做,別引火上身才是聰明抉擇。

「先這樣吧,晚安。」

木勺舀起水,清洗滿是灰土的手。
櫻走回房間,侍女已經端來餐點。簡單的白飯、烤魚、醃漬小菜與味噌湯。
她突然懷念起一樂拉麵及最愛的甜點紅豆湯圓。
不過能有熱騰騰的飯菜吃就該感激涕零。

「……我問妳喔,妳覺得斑是怎樣的人?」

「他被譽為天才,也是個天生具備忍者才能的人,也如所言能力極強。」

「他真的殺過不少人嗎?像我這個年紀的……」

「嗯,即便是身手不凡的成年人,面對他一樣敗陣。」

「對方是千手一族的?」

「大部分是,畢竟在所有忍者當中,就屬我們宇智波和千手最讓人敬畏。」

正因為是最強的兩大族群,經常會在戰場碰面。
不論是作為他人雇傭的一方或是為爭奪什麼而戰鬥。
爭鬥從未停止,更看不見停止徵象。

「話說回來,妳是斑帶回來的人,怎麼認識的?」

「碰巧相遇罷了。」是碰巧穿越時空後遇見的第一個人。

「那妳對斑作何感想?」

「……我不知道。」
她原本認識的斑是掀起戰爭,想要消除忍者存在的人。
可來到這遇到的斑,努力尋求改變戰亂時代的方法。
兩個截然不同的想法,卻都出自同一人。
對他的感覺是難以說明的複雜。

夾起酸梅放進口中,酸的五官全皺在一塊。
櫻暫時拋卻思考,專注於用餐。


隔天一早,陽光灑進室內。
櫻雖然清醒,仍躺在被褥上。
翻過身,光線耀入翠綠般地眼。
聽著窗外鳥鳴,內心感到平靜。

不曉得躺了多久,外頭傳來人聲騷動。
她走出去,看到宇智波田島和泉奈向族人說些話便一同離開部族。

「發生什麼事?」

「田島大人似乎打算活捉與斑見面的千手家的少年。」侍女端著裝滿菜葉的竹籃朝她走來。

「活捉?可是他不是要斑去跟蹤調查情報……」發覺說漏嘴,櫻摀住嘴巴。

「看來他跟妳說了呢……沒錯,的確是如此,但斑還年輕,有時往往會因一時心善而誤事。」

「怎麼可能……」沒說的是,斑確實要讓柱間逃走。

「是否可能我不清楚,但田島大人很了解自己的兒子,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想法。」

「這樣一來不就逃不了嗎……」櫻用著只有自己聽得見的音量說話。


擔心斑的她,時不時望向大門口看人回來了沒。
臆測各種可能發生的事情。
田島既然行動,確信的是柱間應該逃不了。

等到人終於回來,事態發展倒是與眾人所想不同。
田島並未活捉柱間,因為對方有相同想法。
斑與柱間在打水漂的石頭上留有訊息要彼此逃走,豈料雙方的父親與弟弟一起衝出,相互對峙,甚至一度打鬥起來。

「可惜沒能得到千手的情報,不過相對的咱們也獲得好東西,斑已經開眼了。」
田島高興的宣布此事。

「斑……」櫻出聲叫住正要走回屋子的斑。

「我現在沒心情說話,抱歉。」他沒有回頭,逕自把門拉上。

木門隔開兩人,也隔開兩顆心的距離。

「也許對哥很抱歉,但我不後悔這麼做。」
泉奈走到櫻身後,盯著那扇門。
他深知兄長和柱間見面是他最開心的時刻,若非身處戰國時期,他們能成為朋友。

可現實狀況不容許,朋友之前就已是敵人。
保護家族勝過個人情感,是他們活在此世至高無上的信念。

「你的表情似乎不是如此。」歉意之外滿是愧疚,出賣他的表裡不一。

「只有此刻,過了明天都會改變。」泉奈丟下這句話,拉開門走進屋內。


改變,真實在櫻的眼前上演。
斑和柱間的戰鬥從未停歇。
他們不再如當年切磋技藝,是真的刀刃相向。

身在後方的櫻全看進眼裡,那個對未來暢所欲言的兩位少年,手中武器斬殺過去單純,走上不同道路。

每次交戰,斑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。
如同輝煌戰績,他更被視為接班族長的不二人選。

注視他穿梭戰場的身影,究竟抱懷何種想法,她已不懂了。


「喂,幫我換繃帶。」某日午後,斑叫住捧著一籃藥草路過門口的櫻,不等回應便轉身走上榻榻米。

「我叫春野櫻,別叫我喂。」櫻輕嘆,先把竹籃放回屋內再拿藥箱過去。

他背對著坐下,脫掉上衣。
裸露的背部包著繃帶,被滲出的鮮血染紅。

「傷口又裂開了嗎……」解開繃帶,一道刀傷映入眼簾。
櫻熟練的幫他止血擦藥,纏上新的繃帶。「好了。」

斑穿好衣服站起身,櫻這才想到他們好久沒再說過話。
自從斑與柱間決裂,說聲心情不好關上門後,彷彿心門一併關閉。

「你都沒話說嗎?」

「喔……謝謝。」

「你知道我不是想聽這個。」

「不然呢?」他乾脆一屁股坐在她對面,想弄清她的想法。

明白想說的話題敏感,櫻思索許久,輕啟朱唇。
「你……不是跟柱間想法如出一轍,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?」

「關於這點我無話可說。」

眼瞧著他不耐地要站起來,她立即按住他的手。「等等!那天你到底跟柱間說了什麼?」

當田島宣布斑開啟寫輪眼,她或多或少知曉意味著什麼。
宇智波的人開眼都是因當下心情影響,絕大部分是悲傷等負面情緒。

「從此以後是敵人,我們相見也只會在戰場上。」

「他也是這樣想嗎?」

「沒有。」

「那為什麼……」

「我的兄弟是被千手一族殺害,而他的兄弟也是被宇智波所殺,坦誠相見什麼的不必了,而且我只是想保護弟弟泉奈。」
在為了保護弟弟免於傷害而出手,他就看出他們遲早會兵戎相見。
什麼剖心置腹,什麼美好未來,最終無法實現。

「沒試試看怎麼知道!」

「我說妳啊……從剛才就一直站在柱間立場說話,難不成妳是千手派來的臥底,之前不認識柱間全是在演戲吧?」

櫻一時被他的話氣得說不出話,見她沒急於為自己反駁,斑更確定這論點。
「怎?說中了?」

墨黑的瞳孔轉為艷紅的寫輪眼,使得櫻除了生氣還有悲傷。

「混帳傢伙!」悲憤之下將查克拉聚集至拳頭,朝他們中間的榻榻米打下去。
由於控制力道,破壞得範圍不大,只有中間破一個洞。

「妳搞什麼……」想說的話在接觸櫻淚眼婆娑的模樣哽在喉頭。

「早知會被你懷疑,我又何必拚死拚活在危險戰場上救宇智波的性命!乾脆放任你們受傷算了!」
櫻很想往他背部受傷的部位補一拳,理智卻告訴她斑是傷患打不得,直接起身離去。
剛好在門外目擊這幕的泉奈,嚇得退開。


櫻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宣洩情緒,無奈部落的各個角落都有人。
於是她離開部族,去到之前與斑及柱間相遇的河流處。
坐在地上拾起石頭,用力丟入河水。
她很難過,也很氣。

氣的是無端遭到懷疑。
難過的是她付出諸多努力卻換來這等對待。
滿腹委屈化成晶瑩淚珠,一滴一滴落下。

腦海忽然閃過一個有著烏黑髮色,亦是宇智波一族的人。
那個讓她受傷多次又哭了多少遍的男子──宇智波佐助。

沒來由的一股怒氣瞬間飆升,仰望藍天大吼。


「宇智波家的男人都是混蛋啊──」


To be continued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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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智波家的男人都是混蛋(´•ω•`)(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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