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第八章x作為忍者的覺悟。

 

 

雙手合十,為躺在棺木內的人默哀。
雨水,一滴滴落下,宛如上天哭泣。

鏟子挖土掩埋,掩住哭聲,埋葬逝去的生命。
將採來的一朵白花放置隆起的土堆上。
看著因失去親友的人們放聲大哭,櫻內心沉悶。

當目睹傷患雙眼閉上,呼吸停止,無能為力的心情格外沉重。

灰暗的天空,呈現此刻的情緒。
陰雨綿綿,宣洩流不盡的眼淚。

櫻走回房子,換穿乾淨衣服,找條乾布擦拭頭髮,替自己倒杯熱茶暖身。
瞥見窗邊的花已枯萎,索性抽起丟出窗外。

自從來到戰國時代,大大小小的戰爭不外乎族與族間的對立。
這一年多來,所見傷亡不算少。

每次送走死者,仍舊難受。
特別是年幼的孩子,都還沒長大就命喪刀下,亦是造就平均壽命不長的主因。

來不及長大的未來就此扼殺。
生者,只能怨嘆生不逢時。


木門推開,只見全身溼透,衣服和臉龐沾染鮮血的斑站在門口。
雖訝異,櫻還是先拿布巾讓他擦拭。

斑褪去上衣坐在榻榻米,布巾蓋頭看不見表情。

「先喝杯茶吧。」他默默端起茶杯飲用。
良久,才啟口。「他們都下葬了嗎……」

「嗯,已經處理好了。」低頭看著手裡他染血衣物,櫻覺得不妙。

「我能問你去哪裡了嗎?」

「……我去討伐敵人,把那些殺我族人的傢伙一次除掉。」
這麼做雖然能幫族人報仇,不過對方也會予以回擊。
冤冤相報何時了,持續互相傷害,憎恨永不停止。

櫻明白仍沒說出口。
這道理誰都懂,只是在爭鬥不斷地現在,刀刃相間乃是常事,要握手言和絕不可能。

「聽說埋葬的其中一位是你跟泉奈從小長大的朋友。」

「像是兄弟的朋友。」不甘心他就這麼死去,所以殺掉那些人當作陪葬。

「那也用不著隻身前去。」指尖挖起藥罐的藥膏,塗抹他身上的傷口。

「我可以在妳這待一下子嗎?」

「可以啊,反正雨還沒停。」

獲得首肯,斑一放鬆便覺得想睡。
不久整個人沉沉睡去,發出規律鼾息聲。

櫻拿了件被單給他蓋上以免著涼。
看他睡得安穩,不知不覺一股倦意襲來,跟著躺下去睡覺。

原先兩人是背對著的姿勢,後來翻過身。
當斑的手很自然的搭上她的肩膀,櫻雖有感覺睜開眼,卻是迷濛狀態。
下了雨的氣溫驟降,從窗戶吹入的風冷得她下意識尋求溫暖,於是抱住斑。
斑因踢開被子亦覺得冷,縮起身子。

他們就這麼睡了一個半小時,雨也停了。
泉奈趁著雨停過來,豈料開門見到的是從未想過的奇景。

櫻和斑相擁而眠,睡得深沉。
看被子攤在一旁,他上前為他們蓋被。

不過才拉起被單,他們不約而同醒來。
發覺對方的臉在眼前放大數倍,頓時睡意退去。

「這什麼?軟軟的。」斑迷迷糊糊覺得手好似握著什麼,又捏了幾下。
櫻往下一瞄,見他的手罩住自己胸前渾圓,理智線斷裂。

「變態!」啪的一聲,清脆響亮。

「……我又不是故意的。」摀著發紅的臉頰,斑覺得實在太委屈。

「……哼!」即使非故意要性騷擾,櫻卻不想低頭道歉。

目睹兄長遭人賞巴掌,泉奈驚訝之外還是驚訝。
想到他被當變態,忍不住掩嘴竊笑。

「別笑!」在弟弟面前受到如此對待,面子盡失,斑有點惱羞成怒。

「都是妳啦!抱著我睡是怎樣,我都沒嫌妳吃我豆腐。」

「誰要吃你這小鬼的豆腐!」

「我才不是小鬼!」
你來我往的拌嘴日常,看在泉奈眼中是溫馨熱鬧,像極了一家人。
這也是處在戰亂最盼望能擁有的平凡時光。
但很清楚,盼望維持不長,因為戰爭還未結束。

「話說泉奈你有事嗎?」
「大夥做了點紅豆糯米糰,來邀櫻姐過去享用,既然哥也在就一起去吧。」

櫻跟著去到兄弟倆住的家,大家正邊喝茶邊吃糯米糰。
拿起甜點咬下一塊,甜而不膩。
許久才吃一次甜食的她,胃口增開。

瞧她吃得多,斑跟泉奈都看傻眼。
接受到投射而來的目光,櫻自覺吃多了,不好意思的端起杯子飲茶。

「吃這麼多,小心變胖。」斑的一句話,徹底踩中女生的最大地雷。

不只櫻,其他女性同胞似乎很介意,放下手裡吃到一半的糯米糰。
他沒察覺氣氛變異,自在的吃著點心。

泉奈不斷戳他手臂,提醒他注意言辭不當。
然而斑卻好比木頭人,壓根不懂他的意思。「幹嘛一直戳我啦!」

「哥,別對女生說那個字。」

「什麼字?」

不敢說出口,泉奈湊近他耳邊說。

誰知他竟又大聲脫口而出。「胖?為什麼?我只是說出實話罷了。」
哥哥的遲鈍令他啞口無言,深深嘆氣,不想再多說什麼。

之後有人開啟別的話題,轉移了注意力。
這件事就不了了之。

帶著包進竹葉的紅豆糯米糰,櫻高興的回屋。
打算飯後當點心食用,絲毫不管她早吃了許多。

收好甜點,整理散亂的布巾被單,才發現斑的上衣還遺留在這。
沾血的衣服未乾,拿近一聞還能聞到淡淡鐵鏽味。
憶起他身上遍布新舊傷痕,眉頭深鎖。

厭倦持續爭鬥,不想活在時常擔心他人的日子,更不願再親眼送走每一條生命。
可是這種想法,在這時代只會被笑愚蠢。

作為忍者,他們都是身懷覺悟。
執起武器,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手,將血淚徹底灑在戰場。

「喂!妳現在有空嗎?」斑粗魯拉開門。

「別叫我喂!而且你好歹也先敲門,別隨意闖入閨女房子。」

「……閨女?妳哪裡是閨女啊。」他很自然地嘖了一聲。

「何況我若叫妳名字都會被當成是佐助,想想就很不高興。」

「……所以幹嘛?」

「修練。」

「你可以去找泉奈他們啊。」

「妳也知道他們不是我的對手。」除了父親,對打的人當中唯一輸給的就是櫻。

「想這次打敗我?」

「上次是我大意,可沒用盡全力。」

「嗯,是疏忽大意。」

「……妳也沒盡全力吧。」

「你想要我盡全力嗎?」櫻握拳笑望。

「先說好,要我用全力恐怕宇智波要全族搬家。」

想到一拳打破的榻榻米,斑可不希望在打贏敵族前,家族先毀在自己人手中。「還是算了。」

「我說過擅用的忍術唯有醫療術,勉強能比的也就體術,要全面性修練請另找高就。」

「體術也行,就像妳對泉奈說過的,在戰場上若沒有武器,赤手空拳也得上。」

「……你很固執。」

「所以妳要不要答應?」

「我不答應預估你會在這賴很久,能拒絕嘛。」

於是,他們特地到離部落不遠的一處樹林間。
與那次對打相同,以體術為基礎,斑偶爾使用火遁等忍術。
櫻則是使用查克拉手術刀以及忍具防守攻擊。

「不錯,打得比上次盡興許多。」揮刀抵禦手裡劍,斑情緒高張。

「你倒是迎刃有餘似地。」

「錯覺吧,光要閃躲妳的忍具我可是耗費一番力氣。」
知曉對方擅長用毒,所有忍具無不塗抹毒藥,能閃則閃。
更別製成有毒的煙霧彈,不從傷口血液滲入,也可換成吸入方式。

「那麼……這樣如何?」櫻雙手各持三把苦無朝掰射去。

斑被逼得往後退,她再奮力躍起,由上往下射下六把苦無。
眼見苦無分別射在他所站的地上周圍與身旁樹幹,他以為她射偏沾沾自喜。

而櫻的進攻沒停下,轉眼又是三根千本。
雙眼早已習慣千本飛射方向,身體自然能做出反應。
然而向左邊移動,手臂和臉頰劃出血痕。

意料之外的傷痕,讓他仔細注意環境。
遮住太陽的雲朵飄移,陽光照映下鋼線反射光芒。

他才發覺鋼線綁在苦無上,自己已然站在被線包圍的陷阱中。

「不錯,妳刻意射偏就是要製作陷阱,目的要我專心躲開苦無,忽略鋼線。」
抬頭,上面有好幾條鋼線閃著銀光。
靜待獵物在觸碰同時留下一道道傷痕。

「多謝誇獎。」櫻這回射出的千本,斑雖以苦無擊落,卻在移動又在身上添加不少傷。

行動受限之下綁手綁腳,斑乾脆忍耐皮膚劃破的痛向後衝刺,盡可能辨識線與線之間的空隙趁隙逃出。
衝出遍布重重的鋼線,一道陰影自頭頂落下。
往上看去,櫻已握拳朝他擊來。「混帳傢伙──!」

斑快速往後閃避,卻沒想到擊中查克拉的拳頭爆發力強勁。
在她擊中地面的剎那崩裂樹倒,連帶自己受到衝擊波影響彈飛,背部硬生生撞上樹幹。
瞪大眼睛看著佇立於碎裂土塊中央的櫻,他無法想像要是擊中的非土地而是肉體會如何,肯定不死也成重傷,不禁打了個冷顫。

櫻邁開腳步向他走來,此刻看在斑眼裡彷彿是來自地獄的修羅。「我認輸!」

「不繼續嗎?」

「不了。」深怕要是再打下去,不是被毒就是被打,兩種下場皆痛不欲生。

「我可不想粉身碎骨。」

「我會控制查克拉,不至於讓你粉身碎骨。」櫻笑著替他治療傷口。

「少來,妳都把那塊地打裂,要是我沒閃開不就完了。」

「哎呀,不小心投入了點。」櫻吐舌裝可愛。

「……這哪裡叫投入了點,完全投入不就山崩地裂了」

「不是你希望我能用點全力嗎?」

「我錯了。」

待療傷完畢,櫻坐下來休息。
雨後吹過的風涼爽微濕,對戰過發熱的身子降溫不少。

「我說啊……妳其實很有能力,不一定非得處在後方支援。」

「我是醫療忍者,是負責療傷以提高生還率,不能貿然去前線戰鬥。」即便她能,也不打算這麼做。「何況我不想取人性命。」

「我曾說過妳的想法很單純嗎?」

「你就算不說我有自知之明。」

「妳真不像一名忍者。」

「只是沒有你們那樣的覺悟。」
畢竟她非出生此世代之人,從小到大所處的環境過於安逸。
不像戰亂時期,戰爭見空司慣,哪還會思考不殺人這件事。

「有沒有覺悟無所謂,只要妳願意站在身後就夠了。」
聽他如此說道,櫻扯開一抹好看笑顏,斑看得有些入迷。

「啊!天氣好像又要變了。」
遠方飄來烏黑雲層,原先明亮的天空變得陰暗。
隱約還能聽見悶雷聲響。

「等會肯定會下大雨,我們快回去吧。」兩人二話不說,加緊腳步回程。

但尚未進到領地便下起傾盆大雨,淋得像落湯雞。
回到家,泉奈趕忙拿換穿衣服與布巾給他們。

「一天之內淋濕兩次,小心別感冒了。」

「我身體超健康,很少生病的。」

斑信誓旦旦地一句話,就在隔天病得躺在被褥上時徹底打臉自己。


To be continue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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該慶幸櫻被吃豆腐的反應是賞巴掌不是賞拳頭,不然就糟啦σ ゚∀ ゚) ゚∀゚)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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